周末午后,老城區的茶社里飄著淡淡烏龍香。靠窗的桌旁,一位專職倒茶的工作人員格外惹眼:她身著墨綠旗袍,袖口繡著暗金雲紋,舉手投足都帶三分嫵媚,可偏偏覆了一張半臉面具,只露出紅唇與下巴。面具是啞光黑,襯得她斟茶時腕線更白,水柱高沖低收,茶湯在青瓷盞里旋出金圈,引來鄰座一陣輕嘆。
好奇像貓爪撓心。一位戴眼鏡的年輕顧客掏出手機,鏡頭對準面具,指尖一勾,「咔噠」一聲掀開了半邊。空氣瞬間凝固:面具下的皮膚因長期高溫蒸汽而泛紅,右頰一道蜿蜒的舊疤從耳根延伸到嘴角,像干涸河床。
女子手一抖,滾水差點濺出盞外,茶社只剩壺蓋輕碰的清脆聲。
手機快門聲成了導火索。旁人紛紛側目,有人皺眉,有人低頭,更多人掏出手機,卻再沒人敢按下拍攝鍵。掀面具的男子僵在原地,臉色由尷尬轉蒼白,訕訕把手機倒扣在桌面。網友事后評論:「手欠,還拿手機拍,經過同意了嗎?」「戴面具也要化妝,就是防這種手賤的人。」一句句像針,扎得人心發涼。
女子深吸一口氣,抬手重新戴好面具,指尖輕壓邊緣,仿佛替那道疤合上蓋子。她繼續注水,水流卻不再輕盈。茶社老闆趕來,低聲致歉,為她換上一壺新茶。角落里的老茶客搖頭:「茶要趁熱喝,人要懂得尊重。」男子最終結賬離開,背影比來時矮了一截。面具重新遮好,茶香繼續氤氳,但那一盞烏龍,誰也沒再端起。